出生在台北,生長在台北,曾經是標準的天龍國人,新村芳書院的主理人施岑宜卻想為自己找一個新的家鄉。

在施岑宜的腦海中,埋下離開台北的種子,很早。那時候她參與了宜蘭的社造活動,看著外地返鄉的宜蘭人,開始羨慕起這樣擁有為家鄉熱情行動的人,因此開始想著:「以後我想要去為自己找到一個故鄉家鄉。」施岑宜那時候想得很夢幻,想要離開台北追尋浪漫的生活,但這些年她回頭卻發現,當初是下意識受夠了都市,想要逃離永遠需要競爭的環境。

那時候在施岑宜心中,移居的首選是花蓮和台東。一來沒有緣分,二來考量到還是得常常往返台北的現實狀況下,好像也無法離開都市太遠,當時選擇的緩衝區域就是瑞芳的水湳洞,這一落腳就是20年了。

意料之外的意外

住在水湳洞這麼多年,當初是為了尋找可以打不一鼓的地方,而買下了老屋。後來鼓沒打成卻在瑞芳辦學。對施岑宜來說,閱讀是很重要的救贖,因此,期盼自己可以作為導讀者,帶著一般大眾有一些不同的看見,而有了辦學的構想。施岑宜說,成立新村芳書院是個意外,對瑞芳來說也是一個意外的介入。

新村芳書院位在瑞芳後火車站的一條巷子內,這裡曾經很暗也很臭,是一條連在地人都會特意繞道而行的路。書院的後方其實是個幼兒園,本應該成為一條通道的地方,卻因為髒亂的環境,而被犧牲。施岑宜卻想要在這裡創造一個風景,提供一個舒服的空間,就像是款待,款待走過去的每個人,款待每一個來到書院的讀者。施岑宜說,這像是一個實驗,如果創造了一個新的風景,會不會在一些人的生命中,影響些什麼?經過了兩年的屋裡屋外的整理與規劃,慢慢地,也確實成為一個新的風景。

來新村芳書院參與導讀的,有外地來的,也不乏許多在地人。外地來的,大概都是很清楚這裡是甚麼樣的空間,但是在地人就是形形色色,反而讓我很好奇也很感興趣。有一些年長者,聽聽睡睡,也有人像是參加盛宴似地,走進這個空間。也會有一些居住在周邊雙溪、福隆的居民,開始思考在自己的家鄉,創造連結的可能性,這樣生命影響生命,都是施岑宜樂見的事情。在新村芳書院落成的第一年,剛好是過年,許多回鄉的瑞芳人,就把這裡當成了景點,鄰居返鄉的女兒還跟她說,瑞芳最美的風景就是這條巷子了。

在瑞芳真正長大

施岑宜從小在臺北長大,可是她卻說:「也許我在成長的過程中,是在臺北長大的,可是我覺得就我這一個人真正長大,其實是瑞芳讓我長大的。」她認為是來到瑞芳後所產生的生命位移,脫離了舒適圈、朋友圈、生活圈,在這裡開啟了不同的看見後,才深刻感受到自己長大。

在施岑宜眼中,瑞芳很像小新北,就是一個融合的地區。這裡是移民的礦區,需要大量勞動人口,所以有原住民、移工,加上有山,有河有海,所以瑞芳有農民、礦工還有漁民,後來還有客家人、阿美族、外省人等各種族群的人聚集,各種不同的生命樣態都在這個區域裡,她說,這是一個很充滿戲劇性的地方。

她曾經聽過一位老師形容水湳洞,她認為用相同的概念也是可以形容瑞芳的。施岑宜說:「這是一個可以讓你聽到心跳聲的地方。這裡很靜,那個靜是沒有太多的雜訊去干擾,以至於可以好好回頭看你的生命,去聽你的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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